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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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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同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實不錯。”

侍者送上酒,兩人碰了碰杯,各自抿了口,夏淩放下杯,斟酌了片刻,用詢問的眼神看他,“聽說你最近遇到了點麻煩,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我的幫手已經夠多了。”徐瑧頓了一下,補充地說道“而且也快解決了。”

夏淩審視地端量他幾秒,沒說什麽。

其實他也是隱約從別的朋友那聽說的,具體情況並不清楚,只知道徐瑧攤上的事還挺棘手,似乎連左欣玫也牽扯了進去。

雖然有些疑惑,不過他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徐瑧不說,他也不會過度追問,雖然兩人已經認識了很多年,不過能交集到一塊的圈子卻很少,也就是閑來無事時問個候,或者像現在這樣,出來喝喝酒。

兩個男人一邊喝酒,一邊就著近況聊了起來,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大半個小時,想到洛笙白天表現出來的異常,夏淩就隨口提了一嘴,結果說著無心,聽者有意,徐瑧一下就擡起了頭,皺著眉看他,“照著你描述的,笙妹這是不想生孩子的意思?”

“我沒問,不過她當時臉色確實不太對勁。”夏淩仔細回憶著洛笙當時的表情,遲疑地說道“好像挺忌諱提到這個話題。”

徐瑧若有所思地聽著,捏著酒杯移到唇邊,卻半天沒喝下一口。

這時,候在門外的侍者恭敬地引了一位女人進來。

女人外面罩著貂皮大衣,裏面一套黑色修身裙,端莊又失貴氣,貝雷帽壓得有些低,若隱若現地擋住了一小半的臉,在特意調暗的燈光下,有種說不出的神秘感。

夏淩正好擡眼看過去,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就不由多看了幾眼,認清那女人的面孔後,他楞怔了依稀,以為自己看走眼了,不由壓低了聲跟旁邊的人求證,“那邊的人是周太太吧?”

徐瑧順著他目光看過去,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多了幾分笑意,他放下酒杯,說道“總算出現了。我先走了,記得幫我買單,改天我再回請你。”

夏淩訝異地看著他,“你今天不是約我喝酒的嗎?這麽快就走了?”

“是啊,約你喝酒,順便狩獵。”

說話間,徐瑧已經探下高腳椅,臨走前想到了什麽,他停住腳步,豎指對著夏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狡猾地擠擠眼,“對了,今晚的事你不要告訴欣玫,不然回頭我又要被她揍了。”

“呃?”

徐瑧揮了揮手,長腿邁向入口處的女人,女人正四處張望著,很快就註意到靠自己靠近的徐瑧,臉上霎時煥發出驚喜的笑容,步履盈盈地走上前,很自然地挽住徐瑧的手臂,而後踮起腳尖,情不自禁地在他臉上落下一吻。

夏淩錯愕地瞪大了眼,等反應過來,整個人頓時有些淩亂不已。

他這是目睹了雙雙出軌現場嗎?

難怪徐瑧剛剛特意囑咐自己不要告訴左欣玫,原來是這麽回事……

周太太並沒有發現現場還有其他熟人,跟徐瑧說了幾句話後,兩人便相攜而去,很快消失在酒吧的門背後。

夏淩無語地收回視線,也沒了心情喝酒。

雖然早就聽過她跟徐瑧傳出來的緋聞,不過他當時只覺得這是無稽之談,憑左欣玫那脾性,怎麽可能放徐瑧去跟別的女人暧昧?所以他只是聽過就算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果然是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嗎?

347章 她是我的妻子

張雨珊發來的地址洛笙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熟得不能更熟,就是她曾經無意中救下陸歆瑤的地方,那個叫“夜魅”的酒吧。

那地方可以說是她曾經的一個陰影所在,想當初,她差點沒被人掐死在包廂裏,要不是後來葉峻遠及時趕到,她這條命只怕就要不清不楚地交代在那些地痞流氓的手裏了,而且最後一次出現在那,還是為了討回自己那幾百塊的工錢,當時她跟這裏的經理阮紅琳起了不小的沖突,得虧她足夠機靈,擡著葉峻遠的名號才能拿回錢全身而退。

往事一幕幕地浮上眼前,洛笙是打心裏不願踏入那個酒吧的大門,可是她眼下趕著去找人,也顧不上多,進了門就熟門熟路地尋著張雨珊所說的包廂跑過去。

托著自己在這裏打過工的記憶,她很快到達了目的地,也不敲門,直接推開走進去。

屋裏一片煙霧繚繞,濃重的酒味煙味各種味撲面而來,熏得洛笙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裏面早已玩開了,dj舞曲震得地上的毯子都要動起來,忽明忽暗的彩色燈光下,一群男男女女正摟著群魔亂舞,沙發裏也坐著不少人,猜碼喝酒聊天調情幹什麽的都有,桌上的空酒罐七倒八歪躺了一片,地上還有不少被人踩扁的。

忍著這股難聞的味兒,洛笙努力在人群中尋找好友的身影,可找遍了整個包廂上上下下,就是沒看到張雨珊的身影,就連廂裏的廁所她也反覆進去確定了好幾遍,仍是尋無此人。

她打了電話過去,那邊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抓了身邊好幾個路過的人探問,那些人都是臨時被召過來玩的,也並不認識她說的張雨珊是誰,洛笙又不記得張雨珊公司的名字,一時之間還真像個無頭蒼蠅。

想到之前張雨珊在電話裏對自己描述的情況,洛笙又是緊張又是擔心,手心都捏出了一把汗,生怕好友真出了什麽好歹,她絲毫不敢耽誤,邊打電話邊繼續找人打探。

折騰了好一會,總算找對了張雨珊的同事,可那人的答覆卻差點沒把她憋死,“小張啊,不知道啊,剛剛還瞧見在這兒的,可能是去廁所了吧。”

“我剛去看過,她不在裏面。”

對方聳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洛笙犯起了難,這種娛樂場合,大家都是各顧各的多,人家不知道確實也沒辦法強人所難。

正欲換個人繼續探問,忽然之間,她眼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白色挎包,貝殼形狀,金色的扭曲粗鏈子肩帶,卡扣那還掛了一大串的迷你熊寶,在昏暗的光線中尤為明顯。

洛笙不會認錯的,這包是她之前送給張雨珊的二十四歲生日禮物,那串迷你熊寶,也是她買包時店裏滿額促銷的贈品,她瞧著挺搭的,就系上一道送了出去。

既然包都在這裏,人應該還沒走才對。

這時,小五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她身後,沈聲道““洛小姐,人已經找到了。”

洛笙吃了一驚,顧不上問太多,跟著人就朝門外跑,可剛跑了沒幾步,她又折了回去,拿起張雨珊的包匆匆離開,周圍的人都只顧著喝酒聊天,誰都沒有註意到她的舉動。

跑到廊外,洛笙急急地問道“人現在在哪?你們怎麽找到的?”

“小六剛去了監控室查看,剛他打電話過來,說監控器裏顯示有個男人扶您的朋友去了走廊盡頭的包廂。”

前不久洛笙有約張雨珊出來逛街,兩個保鏢記得張雨珊的臉,兩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眼見包廂找不見人,就迅速分了一個人去查這條走廊的監控錄像,另外一個人留下來守著洛笙。

監控室在樓下,離目的地有點遠,所以小六就趕緊打了電話過來通知,讓他們先過去找人。

男人?洛笙心一顫,呼吸頓時滯住了,那該不會……就是珊珊說的那個對她動手動腳的客戶吧?

心裏更是亂成了一團麻線,洛笙不敢再繼續往下想,腳下跑得越發飛快,只恨自己沒多長兩條腿趕緊沖過去。

兜兜轉轉的,好不容易看到了那間包廂,這邊因為地偏,走廊上沒什麽人走來走去,洛笙剛要沖過去,有個路過的服務員攔住了她,客氣地說道“小姐,你是迷路了吧?這邊這幾個包廂都沒人開。”

“沒有,我找人!”洛笙很著急,推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跑。

見她目標是前邊的包廂,服務員臉色頓時有些不對勁了,伸了手過來想拉住洛笙,卻被小五眼疾手快地擋了回去。

趁這個功夫,洛笙三兩步沖到包廂門,擰了擰門把,裏面反鎖了弄不開,小五跑過來,讓她後退兩步,一腳踹開了門。

裏面的人被巨響嚇了一跳,驚愕地擡起頭,還沒等看清來人的模樣,肥碩的身體就被人拎起,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張雨珊不省人事地躺在紫色的絨布沙發上,臉上潮紅似火,雙眼緊緊地閉著,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剝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一條小短褲還掛在上面,堪堪遮住了最後的風光。

洛笙震驚地瞪大眼,反應過來,她也顧不上去打量地上的人,忙撿起地上的衣服,手忙腳亂地遮住張雨珊的身體。

“珊珊!珊珊!”她大聲呼叫著,可是張雨珊卻毫無反應,顯然被藥得不輕。

洛笙又驚又怒,氣得雙手都在止不住地顫抖,她倏地瞪向地上的中年男人,眼睛裏簡直要噴出火來,厲聲道“你都對她做了什麽!?”

那男人剛被摔得不輕,心裏也火大著,仗著酒意咆哮回去,“你敢這麽對我說話,知道我是誰嗎?!”

說著爬起來就想撲過去揍人,結果人還沒碰到,肚子上就挨了小五重重的一腳,再次跟地毯來了個狗吃屎。

小六也隨後趕了過來,跟著小五一起把人制得死死的。

趁這個時間,洛笙費勁地幫張雨珊套上衣服,然後脫掉自己的外套,緊緊地把人裹起來,正想叫小五把人送上車,這時門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沒一會,門口出現了一道妖嬈的身影。

原來是剛那個服務員發現不對勁,馬上通知了經理過來。

阮紅琳在電話裏聽了個大概,本以為就是個熟客的好事被人攪黃了,想著過來和和稀泥就算過了,卻沒想到攪事情的人居然是洛笙,那個害她在老板面前失寵的臨時工。

這可真是狹路相逢了。

看到前老東家,洛笙心口陡然一緊,但想到自己身邊有兩個保鏢護著,很快又鎮定下來,無所畏懼地回視對方挑剔的眼神。

“我還當是誰,原來是你啊。”阮紅琳微微瞇眼,目光輕佻地略過站在洛笙面前的小五小六,掩著唇笑得妖媚,“還帶了兩個幫手過來,排場不小啊。”

洛笙急著送張雨珊去醫院,沒心情在這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說道“今天的事我會報警處理的,有什麽話之後再說吧!”

聽到又要警察介入,阮紅琳眼裏迅速閃過一抹冷光,很快恢覆了正常,看了眼被打趴在地上的男人,又看看洛笙,語氣緩和了幾分,“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報警。不管怎麽說,你之前好歹也在我這上過一段時間的班,怎麽也得給曾經的衣食父母幾分薄面吧?”

洛笙不為所動,語調平平地說道“只要你們這沒為虎作倀幫壞人做見不得人的事,就算警察來了,你們也不用擔心,不是嗎?”

說完這話,她也不管阮紅琳什麽反應,叫了小五過來幫忙抱人,打算趕緊離開這裏。

走到門口,以阮紅琳為首的一幹人卻牢牢地堵在門口,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阮經理,我著急送我朋友去醫院,麻煩讓一讓。”洛笙沒看她,語氣變得很不耐。

阮紅琳抱著手,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讓開可以,除非你答應我先不要報警。人家黃老板好歹也是個上市公司的大老板,犯不著對個小姑娘用下三濫的小手段,今晚的事說不定就是個誤會,你不如等人醒來了,大家面對面說個清楚明白,實在需要第三方裁判再報警也不遲。”

她不想染上什麽麻煩事,可地上的那個客戶是店裏的老熟客,跟老板蒙煒也有點交情,如果就放著一點都不管,回頭說不定會被老熟客秋後算賬,所以怎麽的也得把面上那一套做足了。

地上的黃老板被揍了一頓,正是窩火得厲害,見店裏來了不少人,立即來了底氣,沖著阮紅琳就是一頓吼“甭跟他們廢什麽話,直接揍就是了,回頭出了事我兜著!”

有人做支撐,阮紅琳腰桿子挺直了幾分,神色倨傲地睨著洛笙,“黃老板的你聽到了?如果不想在這裏吃苦,我勸你最好答應下來。”

洛笙嘴唇抿緊,目光凜冽地盯著對方的臉。

氣氛變得僵持不下,雙方誰都沒有讓步的意思,這時,洛笙包裏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瞬間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她怔了一下,很快按下了接聽鍵,“阿遠。”

葉峻遠嗯了聲,問道“你那邊現在什麽情況?人接到了嗎?”

他剛應酬回到家裏,見到在客廳看電視的洛唯晞,就隨口問了下洛笙在不在樓上,結果就得知了張雨珊的事。

見洛笙一直在講著電話,阮紅琳等得心煩,不耐說道“電話晚點再說,先把我們的事解決了。”

洛笙沒搭理她,繼續跟那邊的人匯報這邊的情況,末了直接將手機遞給阮紅琳,淡聲道“有人想跟你說連句話。”

阮紅琳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遲疑半響,接過手機“餵?”了聲。

那邊靜了幾秒,而後響起一道冷颼颼的男聲,“阮經理,你困著我的人不讓走是幾個意思?”

348章 這都是我的錯

全本,最快更新妻令不可違!

從夜場出來,洛笙跟兩個保鏢合手,小心翼翼地把仍在昏迷中的張雨珊扶進車後座。

車子開得飛快,掉了車頭馬上駛入主幹道,風馳電掣地直奔最近的省醫院。

洛笙緊緊地抱著身邊的張雨珊,神色怔怔地。

為首的年長者身材矮小,負著手,布滿褶子的老臉下巴揚的很高,神色間透著幾分常年居於上位者的傲慢。

只不過這份傲慢,在對上葉峻遠時瞬間斂去,他點了點頭,客氣地打了聲招呼,“葉總,在忙呢。”

葉峻遠看著這幾個人魚貫而入,頓了一頓,站起身,請這位長者到休閑區的沙發入座,“張董忽然駕到,不知有何貴幹。”

張董擺了擺手,笑著道“貴幹不敢當,只是許久沒到葉總這坐坐,有些惦念罷了。”

二人坐下後,幾個隨行而來的保鏢恭敬地列在一旁,葉峻遠擡起手,剛想讓助理再送一杯新的咖啡,張董卻拒絕了,“不必了,葉總日理萬機,我不好耽誤你做正事,只是叨擾片刻就走。”

葉峻遠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這張董是董事會的元老級人物,也是葉氏集團皇親國戚的代表之一,早些年,他為了壯大自己在董事會的勢力,明裏暗地拉幫結派地使了不少動作,在他的牽頭之下,好好的一個董事差點沒被割成幾大派,最後被徐瑧哐當一頓收拾後才安分下來,現在基本處於不管事的狀態,每個月就是偶爾來公司開開會走走形式,以此彰顯他還是董事會有話語權的重要一員。

無事不登三寶殿,記得上次張董出現在這辦公室,似乎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今天也不知是什麽風把人給吹過來的。

張董低頭把玩著拇指上的翠色扳指,慢悠悠地說道“剛上來時,我撞見你家的小丫頭了,你爺爺也在場。”

葉峻遠神色一頓,不置可否地說了句,“是麽?”

回憶起中午在停車場看到的場景,張董微微一挑眉,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那小姑娘也不知是缺根筋還是怎麽的,見了這麽多人也不露怯,當著大家夥的面,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就這麽輕飄飄地離開了,可把你爺爺給氣得,臉色都青了。”

葉峻遠想象著那畫面,眉心微微一動,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

張董觀察他表情,不動聲色地開口,“葉總,你們爺孫倆的事,本來也不是我們這些外人可以插嘴評論的,不過……你們關系冷了這麽老些年,也是時候該放下往事,重修歸好了。”

葉峻遠擡起眼來,面無表情地反問,“已經斷絕的關系,要從何修好?”

“這骨頭斷了還連著筋呢,再說了,你們是嫡親爺孫,有什麽心結是不能說開的?”張董換了個凝重的表情,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勸道“我跟葉董相識多年,他的性格脾氣我最是了解,別看他面上裝得不在乎,其實心裏對你巴得很。都說家和萬事興,就算當年他做了對不住你的事,但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給他的懲罰也夠多了,不如就讓一切都過去了吧。”

葉峻遠算是聽出來了,敢情人家今天就是來給葉天泰做說客的,他有些不耐煩,但張董輩分在那裏,就算對方有意倚老賣老,他多少也得給人家賣點面子,皺了皺眉,克制地說道“事有輕重,有些可以過,有些卻是永遠過不了的。張董,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這話題就到此為止,我實在無意深聊。”

張董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反而疊起一邊的腿,優哉游哉地老生常談“葉總,你就是不為自己,也要替你們葉家想一想。古人說得好,事如芳草春長在,人似浮雲影不留,生者是過客,死者是歸人,難道你真要為了賭一口氣,讓你爺爺帶著遺憾這兩個字進棺材嗎?你這又是何苦呢?”

見對方還打算繼續休休不喋下去,葉峻遠耐心告罄,當即冷了臉,“如果你要說的只是那個人的事,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直接下逐客令,張董頓時有些掛不住臉了,放下腳,繃緊了聲道“葉總,你真的一點面子都不肯給我?我相信這肯定不止是我一個人的想法,也是葉老夫人,甚至是你們葉家全家人的期望,爺孫倆僵得太久,叫外面的人見著,總歸不太好看吧。”

葉峻遠沒搭他的話,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只漠然地看他,眼神犀利而冷冽。

張董被他周身透出的冷氣懾住,一時住了口,下一秒,便聽得對面的年輕總裁開口,輕吐了兩個字,“不送。”

葉峻遠的命令,整個公司無人敢違抗。

從總裁辦公室灰溜溜地出來,張董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還走沒到電梯口,就怒氣沖沖地撥了葉天泰的電話,“葉董,你還真是有個好孫子!脾氣大架子大什麽都大,翅膀硬了,如今是越發不把我們這些老人放在眼裏!我跟他說了這麽多,別說一句話,就是半句話都聽不進去!恕我直言,你就死心了吧,這輩子都別想再讓他喊你一聲爺爺了!”

三年前,張董生了場大病,手術成功後便開始修身養性,近年來已經很少發這麽大的火,葉天泰被他這麽一頓咆哮埋汰,黑著臉默了一默,問道“他真的毫無商量餘地?”

張董從鼻孔裏狠狠地哼出一聲,“我看你叫你死去的兒子兒媳從棺材爬出來,重新給你造一個孫子更容易點!”

這說的實在不是人話,葉天泰氣得夠嗆,暴脾氣一上來就沒忍住,倆老頭在電話裏定力狂瀾扯著陳年老事對罵了好一陣,最後以張董直接把電話摔得稀巴爛結束。

剛結束一場沒有硝煙的罵戰,門口那邊就有人過來敲了門,畢恭畢敬地說道“老爺,程雅小姐打了家裏的座機,說是無論如何都想跟你說幾句話。”

葉天泰火氣還沒消下去,煩躁地揮了揮手,“不接!我不是早說過了麽,她的電話我一律不接!”

自從洛笙又被葉峻遠接回家裏住之後,程雅幾乎是一天三頓電話地打過來,催著他趕緊想辦法把洛笙趕出來,他本來就煩透了,被她這麽三不五時地攪一攪,更加心思煩亂,索性拉黑號碼保清靜,即使電話打到家裏也不理會。

所以洛笙其實也沒算猜錯,程雅確實還沒告訴葉天泰她和葉峻遠領證的事,因為根本沒機會接觸到葉天泰。

門外的女傭見他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措辭,“程小姐還說了,如果您沒空接她電話,她明早會親自來家裏見你。”

這還特麽沒完沒了了,葉天泰厭惡之餘,又有些說不出的懊悔,當初他就不該找上程雅,這會想是甩都甩不利索。

為了避免人跑到跟前煩,他最後還是去了客廳,拿起座機上的話筒接起來,冷冷地問,“什麽事?”

總算聽到葉天泰的聲音,程雅一陣按捺不住的激動,迫不及待地說道“葉爺爺,你可算肯接我電話了,我……”

葉天泰打斷她的話,“我很忙,請你有話直說,長話短說。”

程雅被狠狠地噎了一下,一咬牙,“洛笙和峻遠已經結婚了!”

葉天泰心頭一跳,頓時就楞在了原地。

“就前幾天的事,我親耳聽到徐瑧跟左欣玫說的,洛笙她自己也承認了。”程雅說著說著,眼眶泛起了紅,委屈地哽咽著“怎麽辦呀?葉爺爺,他們都領證了,以後要分開就更難了……”

“……”葉天泰僵硬地站在那,隔了好半響,才終於扯了下嘴角,幹幹地應了句,“是麽?”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跟張董發洩了一通,他這會只覺得心累,一股從未有過的疲倦感攥住了他的心,心情竟感到意外地平靜。

上次他給洛笙打電話,不想卻被葉峻遠截胡了,那一次,他就有種強烈的預感,他無法阻止這兩人在一起,就如同當初他無力制止兒子跟那女人在一起一樣。

沒得到想象中暴跳如雷的反應,程雅詫異貼緊聽筒,強調地說道“千真萬確,這事你可以找徐瑧求證,或者你找人去民政局查資料!”

“……不用這麽麻煩。”葉天泰語氣還是平靜的,默了一會,又說道“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事?我知道了。”

“當然不是,葉爺爺,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葉天泰揉了揉額頭,“沒有。就這樣吧,我掛了。”

蓋上話筒後,他獨自在客廳坐了會,這才起身回了書房,打了電話叫助理過來。

助理正在院裏陪葉老夫人聊著天,接到電話就立刻上了樓,書房門虛掩著,他輕敲了兩下門推進去,就看到葉天泰正站在落地窗前仰望天空。

天色已經暗下來,屋裏沒開燈,略顯晦暗的光線中,葉天泰的身影孤零零地杵在那,莫名地有幾分意味不明的寂寞冷清。

助理也不敢多打量,垂著眸站在他背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找我?”

葉天泰沈默了片刻,緩緩開口,“收拾一下,待會跟我去墓園走一趟。”

助理楞住,狐疑地望著他,語氣很不確定地問,“現在嗎?”

這會天都黑了,而且青山墓園離這裏也不近,最快也要一個小時才能到達,這個時間點才去祭拜,會不會……太悚了點?

葉天泰維持仰望的姿勢,過得一會,空氣中,忽而響起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聽得他低聲喃喃“是啊……我想我兒子了。”

349章 我知道你的好

因為張雨珊的事,洛笙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來,便跟夏淩請了一天的假,陪著她去公司處理事情。

昨晚的動靜鬧得不大不小,不大是指沒驚動到當時同去的同事,而不小,是指公司的老板以及有份參與這件事的幾個高層領導都知道了整個事情始末,黃老板在s市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沒點能耐,他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強占民女,可這樣有能耐的人先是被暴打了一頓不說,還被關進拘留所等待起訴,甚至連下屬想去保釋都不能。

這下子,張雨珊的老板也知道自己似乎惹了什麽不得了的人物,所以看到張雨珊過來時,馬上一改往日頤指氣使的做派,異常和藹地關問,“小張啊,你昨晚沒事吧?真是對不住啊,我也沒想到黃老板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讓你受委屈了!”

張雨珊本來心裏就憋了一肚老火,看到老板這副虛情假意的模樣,更是氣得五臟六腑一起絞著勁兒的疼,辦公室門一關,立馬開啟了潑婦模式,劈頭蓋臉地就把對方罵了一頭一臉的狗血,最後辭職書一摔,仰著頭揚長而去。

來這裏之前,洛笙已經做好了要同進退的準備,在腦子裏設想了種種對方可能要掰扯的歪理,腹稿都打了好幾篇,可結果張雨珊根本沒給她表現的機會,自顧自的發洩完畢,扯上她走得那叫一個頭也不回。

上車後,洛笙微微側目,默默地打量身邊的人,張雨珊正激動地回著微信群的信息,將昨晚的事添油加醋地大爆特爆,充分揭露她前老板有多黑心有無良,竟幹出賣員工這種喪心病狂的惡事。

好不容易等她發洩完畢,路也走到了中途,洛笙想了想,忍不住擔憂地問,“珊珊,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

張雨珊收起手機,沮喪地嘆了口氣,“還能怎麽辦?只能趕緊海投簡歷,沒準還能遇到撈到點面試機會。”

剛她把老板罵得臉都綠了,照著對方往日那一毛不拔睚眥必報的周扒皮作風,肯定會在她結算的工資裏做文章,別指望能得到什麽補償了,能如實發足錢都算不錯了。

話說到這份上,洛笙也就只好收下來,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夏大哥。”

夏淩彎唇一笑,轉身坐回了辦公椅,“我也該鄭重跟你道一聲謝,出差了這麽些天,幸好有你一直幫忙照顧叮叮和奇奇,不然光靠祝嘉那個不著調的家夥,我還真有些不放心。”

頓了一下,他擡眼看向洛笙,神色多了幾分歉意,“抱歉,你和葉總新婚燕爾,我那兩個孩子沒給你們造成困擾吧。”

洛笙搖頭,“沒有,奇奇和叮叮都很乖,家裏沒有誰不喜歡的,聽說你今天要接他們回家,大家都很舍不得呢。”

“是嗎?沒給你們添麻煩就好。”想到自己那對寶貝雙胞胎,夏淩眼輕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道“也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外出的這段時間裏,我總是不由自主地記掛他們,一會操心叮叮的偏科,一會擔憂奇奇會不會被同學欺負……總之,人不在跟前盯著,心裏總覺得不夠踏實。”

洛笙沒當過父母,不過倒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抿嘴笑道“這跟年紀應該沒什麽關系,當父母兄姐的,大抵都像你這樣吧。想當初,小晞剛上初中那會,我也很擔心他在學校的情況,怕他學壞,怕他跟同學處不好,恨不得在他身上裝個微型攝像機,能時時刻刻馬上了解情況才好。”

兩人閑聊了幾句,洛笙記起正事,拿出手機道“對了,我想把之前欠你的四十萬還你,麻煩給我個賬號。”

夏淩一楞,看著她的眼神不覺多了幾分深意,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麽,拿出手機,調了個付款碼遞了過去。

金額有些大,洛笙的銀行卡限定了每次轉款上限是五萬,不得不分八次轉過去。

在這期間,夏淩坐在位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認真的表情,忽而道“洛笙,往後你有什麽打算嗎?”

她雖然還是那個洛笙,可畢竟已經嫁入了豪門,身份自然跟以前不一樣,沒必要再留下來辛苦地當個上班族。

洛笙正輸著密碼,聞言怔了一下,想了想,老實地搖了搖頭,“我沒想那麽多,只是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暫時不想改變現狀。”

“難道你們沒計劃要孩子嗎?”夏淩凝著她的眼睛,笑了一下,說得更直白了些,“不說葉家的長輩,就單論徐瑧,他可是從好幾年前就盼著葉總結婚生子了。”

洛笙手上動作一僵,隔了幾秒,她扯扯唇角,笑得有些牽強,“我明白……可是,要孩子這事急不來,還是要看緣分的……”

夏淩沒錯過她臉上的凝重僵硬,眼裏閃過一抹疑惑,正欲開口問點什麽,洛笙已經將最後一筆五萬塊轉過去了,將手機放回他面前,換了輕快的語氣說道“錢已經轉好了。我先出去忙了,積了一個星期的工作量,得趕緊去處理才行,不然晚上就得加班了。”

夏淩點點頭,看著她離開了辦公室。

晚上,他被徐瑧約出去喝酒,等到了酒吧,徐瑧已經在那等著了,坐在吧臺最顯眼的位置,面前放著一杯淺金黃的瑪格麗特。

眼睛的餘光捕捉他的身影,徐瑧轉過頭,朝他舉了舉杯,嘴角勾起幾許漫不經心的的笑。

“威士忌加檸檬,外加一點苦艾酒。”夏淩對路過的侍者說著,而後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笑著問道“真難得,你今天怎麽有雅致叫我出來喝酒?”

“沒什麽,在醫院呆得久了,出來透透氣。”徐瑧支著一邊手,輕搖著杯中酒,淡然一笑,“這酒吧情調不錯,我挺喜歡。”

夏淩打量地看了眼四周,這個時間點,店裏的客人不算多,三三兩兩地圍坐在一個個歐式圓茶幾旁,花型吊燈的光芒亮得恰到好處,完美地把意境和氣氛都烘托出來了,店裏一角置放著一臺黑色鋼琴,白凈帥氣的鋼琴師熟練地彈奏著愛的羅曼史,舒緩,優雅,靜謐浪漫的世界。

收回視線,他讚同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實不錯。”

侍者送上酒,兩人碰了碰杯,各自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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